追求真理与闻骂“耳顺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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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百姓有句调侃的话,叫做“在骂声中成长”。这话用在网络时代的网上舆论中,真是再恰当不过了。至少在中国的汉语网络环境上,如果你要表现出真见解、真思想,你就不能指望别人象在报纸或刊物上那样捧你,甚至不要指望人家不在网络跟贴中骂你。
   我是网络舆论的老牌挨骂户吗?—–倒还不敢如此“自夸”。但自2006年初我单挑郎咸平时,就有朋友劝我,郎咸平哗众取宠的种种歪论其实凭常识判断都是错的,但他在中国偏偏有那么多的网络拥趸,你出来挑战他,可虑的不是经不住一驳的郎咸平本人,而是拥趸们平地旋风、“唾沫淹死活人”的网上狂骂。—–结果当然恰是如此。我短短几个月中所挨的“网骂”,大概比最老资格的挨骂户还要多了。
  这算是我多年埋头咨询、甘于“寂寞”之后,第一次地初识网骂。其感觉,是看着满风火、满热烈、满活力的,并没有朋友描述的那么可怕。
   时隔一年,到2007年初,为“民企原罪之辨”我再度出山,呼应中央统战部副部长胡德平“抓‘第一桶金’就是否定改革成绩”的讲话,发表了关于“改革三个时期三种不同‘民企原罪’及其相应的赦免对策”等一系列意见,结果招来的热评兼网骂犹甚于前。当时有位很受人尊敬的经济学家界老哥就此做过形象比喻,说是不少学界人士误把常规媒体上的“游戏规则”搬到网络媒体,在企图以权威口吻“开导”网民的时候,就好象是迎风吐沫,唯一的效果就是刮自己一脸,不免“唾面自干”之辱。但已有过前次经验的我却不这么看。我觉得没人评、没人骂才是最大之辱,因为说明你写的东西没人看,你说的话没人听。再者说,网络是意见冲突最为激烈的交锋之地,也是情绪发泄和个性表露最为畅快淋漓的自由之邦,但凡有兴趣评你的人,多半也是骂你之士。没点弥勒佛式“大肚能容”的心胸雅量,大概也不要到网络时代的舆论天地上来混了。
    有位多年相交的知名记者朋友对当今网民表现颇有微词。他认为:中国的网络最多骂语,在世界网络舆论风格中堪称“独树一帜”。一般网民就是混骂,上迄祖宗先人,下至儿女亲戚,基本不跟你说理;能说出些理的则热衷于侮辱对方智力,行文中侮辱成分如果少于说理成分,就绝对对不起自己。—–这跟中国人随地乱吐痰、买东西乱加塞、开车乱违章均属同病,被人形象喻之为“猪圈文化”。“但如果谁以为猪圈文化独霸天下、凭借乱骂就能塞住天下悠悠之口,可也大错特错”。但我倒觉得,在这个“网络新时代”,怕被骂、躲人骂,只能赞、不能驳,不是奴才、便是懦者。“笑骂由人笑骂,好文我自为之”,谁奈我何?我就是要把真知、真见、真言登出来、讲明白,大登特登,大讲特讲,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,才称得上“不白活一回”。因此,“打郎之战”中被骂,我又站出来做“原罪之辨”; 再度被骂,我再站出来反对达能;只要能为中国做为经济大国在世界上的和平崛起有所为、有所论,无论多少人骂,我仍是吃得香、睡得稳、干得欢。反倒是郎咸 平,见了我处处躲避;抓民企原罪之流,也没人敢跟我正面接招;甚至曾经何等霸焰嚣张的达能,也眼看着渐落下风,比我预想得还差。在屡战屡骂、屡骂屡战之余 乐在其中,我对鲁迅先生“辱骂决不是战斗”一句名言有了两大另类新解:一是骂人未必提升自已,未必带给你竞争力、说服力、人生信念等等有价值之物,所以无论怎样被骂,我从不回骂于人;二是在中国今天舆论放宽的“网络时代”,恰恰也是个指天骂地的时代,真知灼见必定被骂,平庸之论必受冷落;交流第一,“战斗”第二。所谓的“宽容”,也就是敢说话、不怕骂的勇毅,风过耳、云在天,置之一笑。反倒是骂中见理的到位分析,是我要认真对待,引以为师的。我觉得越是如此,越有交流天地、学习机会。
     孔子曰: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,五十而知天命,六十而耳顺,七十而从心所欲、不逾矩。想当初少年意气,我本人文革中11岁就被人办了学习班批判,当时那份委曲压抑,可以用闻骂则怨来形容。到了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,因为理论问题、政治异见,我从来遇不平则鸣,常是寸土必争、闻骂则怒。40年来无数的文争口战、骂史悠久,锐气未见销磨,心态反见平和,跳出三界、不在五行,观察力和吸纳功反日臻精湛。当今变世,人间多惑,天命难知,但对“耳顺”一途,却是别有心得。求真理、辩是非,必有“闻骂耳顺”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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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,这就是网络时代一个人追求真理者该有的心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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